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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
俞立中,1949年生于上海,歷任上海師范大學、華東師范大學校長,2012年4月,聘為上海紐約大學首任校長。
探索、改革、創新 走向世界的中國高等教育
探索、改革、創新走向世界的中國高等教育
中國教育在線總編輯陳志文專訪上海紐約大學校長俞立中
陳志文
中國教育在線總編輯
專訪
俞立中
上海紐約大學校長

他與共和國同齡,俞立中校長經歷了中國69年的發展歷程。歷任上海師范大學、華東師范大學校長,2012年4月,聘為上海紐約大學首任校長。

俞立中談起學生的時候,總是非常興奮的。他提出,大學要以學生為中心。他說,“現在的工作是很具挑戰性的”,最難最傷腦筋的原由是“沒有模板”。他認為上海紐約大學真正的價值在于探索、改革、創新。

創新與變革,打造“以學生為中心”的校園
創新與變革打造“以學生為中心”的校園
陳志文:
您曾先后就任上海師范大學和華東師范大學校長,您覺得上海紐約大學與您之前就任的這兩所高校最大的區別是什么?
俞立中:
從學校管理模式和培養模式來講,上海紐約大學很好地體現了以學生為中心的理念。我們的高校都在講,教育要以學生為中心。現在,我真正理解了什么是“以學生為中心”。
在高校,黨委常委會和校長辦公會是例會制的,經常會討論很多問題,做不少決定。我一直在想,我們討論的問題,有多少是直接與學生有關的,有多少決定是從學生發展的角度來考慮的?說實話,很少。我們往往習慣于從學校管理者的視角思考學校的建設和發展,決定學校的各項工作。然而,在上海紐約大學,我們討論的問題幾乎都與學生有關,著眼點是育人效果及學校發展可能對學生產生的影響。
陳志文:
您能不能舉一個具體的例子?
俞立中:
我舉個很簡單的例子,比如校園建設。一般情況下大家首先考慮的是各院系需要有多少辦公室、實驗室和教室,強調的是空間大小。在上海紐約大學,也會涉及這些問題,但更多的討論是圍繞怎樣的空間格局能體現育人的理念,有利于學生的發展。
上海紐約大學的建筑并不大,但在校園規劃時,充分考慮了公共空間(Student Lounge)的布局,確保師生間、同學間的交流、讓學生有足夠的地方自修、交談和休息,有合適的空間喝咖啡、思考和討論問題。教室的格局一定要保證學生與老師的充分互動,不僅有教師使用的白板,其它幾面墻也有白板可供學生使用。近年來,已經有幾萬名訪客來學校大樓參觀訪問,大家首先看到的是一個不同空間格局的大學校園,而最有特色的地方恰恰是學術資源中心、學生身心健康中心、職業發展中心、學生健身房、學生事務部等,給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這是真正以學生發展為中心的校園布局。
陳志文:
上海紐約大學的空間設計是從細節開始的。
俞立中:
是的。這樣做有利于學生發展,有利于倡導互動融合的校園文化,體現了上海紐約大學的教育理念。
我在華東師范大學任校長時,也曾向基建處、后勤處提出,借鑒國外一流大學的空間設計,利好樓宇的大廳走廊,為學生提供更多的互動和學習場所;改變教室課桌椅的擺放格局,用以促進教學方式的改革。但很遺憾,推動起來比較困難。
而上海紐約大學的教室跟傳統的教室完全不一樣了。所有的桌椅都有輪子,桌面都能翻下來,可以隨意組合,便于每位教師根據各自的方式組織教學。教室格局的變化,增加了教師們的創造性,也促進了師生間的互動。
記得曾經有一次跟上海其它高校的領導和老師交流,談到為什么上海紐約大學可以做如此的變革,而其他學校很難。
陳志文:
您覺得問題出在哪兒?
俞立中:
兩個原因,一是船大難調頭;二是思想觀念問題。如果教育觀念沒有變化,只是在形式上仿效,是達不到實際效果的。
陳志文:
就如同城市里的路標設計,對于很多管理者來說,沒有從路人的角度來考慮。我在法國巴黎坐地鐵的時候,在不認識法文的情況下,從來沒有糊涂過。據說,法國在規劃路標時,會找一個從沒來過巴黎、沒坐過地鐵的人走一遍,后面有人跟著記錄。從誰的角度出發,這是一個基本的意識。
俞立中:
2018年是改革開放40周年。改革開放是從解放思想開始的。改變觀念,需要有創新意識和變革精神。思維方式改變了,觀念改變了,才有各種各樣的政策措施,才會有探索行動。而且,這不僅僅是一個人的思想觀念,而要成為一個社會群體的思想觀念。
陳志文:
必須是一個群體。從這個維度講,要把以學生為中心的思想,滲透到每一個人的意識里。
溝通與理解,堅持“多元文化融合”的原則
溝通與理解堅持“多元文化融合”的原則
陳志文:
歷任三所高校的校長,對您來講,感覺變化最大的是什么?
俞立中:
應該說,在我的職業生涯中,現在的工作是很具挑戰性的,最難,也最讓我傷腦筋。
陳志文:
為什么?
俞立中:
應該說,無論是部屬高校還是地方大學,已經有了基本的運行模式,校長的責任是推動改變,讓學校變得更好。而上海紐約大學沒有模板。盡管已經有一些中外合作辦學的機構,但每個學校的情況不完全相同,各有特點,運營模式也不一樣。上海紐約大學也不能把紐約大學的模式照搬過來,會不接地氣。所以,我們每前進一步,都需要認真思考,怎么做才有利于學校的發展。
作為第一所中美合作舉辦的大學,把兩種不同的教育體制對接起來,其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上海紐約大學的本科教育既要符合紐約大學的規范和要求,也必須滿足中國學位評估的要求。要使兩者能夠兼容,需要大量的溝通和變革。
一開始美國人不理解,認為引進國外優質教育資源,就按紐約大學的制度規范來做就可以了。但我們把關于學生、教師、教學等方面的制度捋了一遍。對于不符合中國法律、不符合教育部對本科生要求的地方,說服美方做修改調整。這需要雙方充分溝通,是一個相互理解的過程。為此,大家要經常“吵架”,但最后都會心平氣和的坐下來,想想有沒有道理。慢慢的,大家就開始相互理解了。
陳志文:
您說的這些,讓我聯想到聯合國。
俞立中:
是的,不過現在已經容易多了。因為,我們的出發點都是為了把上海紐約大學辦好,這是一項非常有價值和意義的探索。我曾提出,在管理中要堅持3C原則。第一個C是Communication,要溝通。任何一件小事,如果不能充分溝通,就會產生誤解。第二個C是Compromise,在不犧牲原則的基礎上,要學會妥協或者讓步。永遠把自己放在學習者的位置上,才會理性思考、懂得讓步,如果各自堅持,永遠不可能一致。第三個C是Cooperation,要積極合作,并相互補臺。
陳志文:
為什么紐約大學在世界不同地區建立校區?
俞立中:
過去的十多年里,紐約大學一直在努力建設成為一所Global Network University,我稱之為全球教育體系。目前有三個門戶校園——西方的紐約、中東的阿布扎比和遠東的上海,分別代表了三種不同的文化——基督教文化、伊斯蘭文化、儒家文化。這三個校園招收學生,并授予紐約大學學位。
此外,在遍布全球五大洲的11個大都市設有海外教學點。這些教學點不招收學生,也不授予學位,紐約大學全球教育體系的學生和教師可以流動去不同的城市學習或教學。這是非常難得的文化體驗和社會實踐。
陳志文:
老師可以在教學點進行實踐課。
俞立中:
是的,把課堂教學、文化體驗、社會觀察和研究實踐作為人才培養的大平臺,確實有利于學生拓展全球視野,提升跨文化溝通、交流和合作的能力。可以想象,如果學生選修關于文藝復興時代的課程,同樣的教材、同樣的老師,在意大利佛羅倫薩上這門課和在紐約或上海修讀,收獲和成效肯定是不一樣的。佛羅倫薩的文化環境和社會資源一定會讓學生有更多的切身體驗。
2006年,我第一次去紐約大學,與前任校長John Sexton會見并簽訂合作備忘錄。一進校長辦公室,他說了一段話,我至今還記憶猶新。
他說,在當今全球化的時代,高等教育不應該建立在一種文化的基礎上,而應該建立在多元文化的基礎上;要讓學生在大學期間有更多的機會體驗不同的文化、接觸不同文化背景的同學,使學生對世界有一個完整的認識,提升跨文化溝通、交流和合作的能力。他的話真的很打動我,今天的世界太需要這樣的教育了。
陳志文:
我想起了中國教育國際交流協會秘書長趙靈山對教育現代化的描述。他認為,國際化既是教育現代化的目標,也是一把尺子,還是一個進程。
俞立中:
他講的非常有道理。提到教育現代化,往往會更多想到教育技術和方法的現代化,但實際上最重要的是教育目標和理念的現代化。當今世界的變化很快,而教育應該是引領社會發展的。
世界變得越來越扁平,不同文化背景的人與人之間的溝通交往越來越頻繁。新時代,中國正在走向世界舞臺的中心,需要一大批真正理解世界多元文化、具有全球視野,善于跨文化交流合作的人。對于高等教育來說,培養學生的全球視野和跨文化能力是迫切需要的。很多時候,對同一件事情,美國人、中國人、歐洲人的看法會不同,而我們要做的是找出原因。文化背景、經濟利益、認知方式不同,都會產生差異,我們要在這種差異的前提下,找到共同的地方。
陳志文:
這也是上海紐約大學對于中國的價值和意義吧。
俞立中:
在中國走向世界舞臺中心的進程中,需要一大批具有全球視野的國際化創新人才,也需要一大批真正了解中國,愿意搭建連接世界與中國紐帶的各國青年。上海紐約大學在培養這樣一代人。
陳志文:
不只是感情,是基本認知。我曾經遇到一位美國常青藤大學研究中國的博士。他竟然沒有來過中國,把中國描繪的跟五十年代一樣。
俞立中:
今天上午有6位上海紐約大學的畢業生談了在上海紐約大學學習的經歷和體會,4位是外國學生,2位是中國學生。表達了他們對世界的認識,對中國的理解。我聽了非常感動。上海紐約大學最值得驕傲的,就是我們的學生。
一位美國學生說,在來中國之前,她對中國的認知只是通過媒體信息,并沒有真正的了解中國。對她來說最大的shock,是她原來了解的中國和現在看到的完全不一樣。這讓她產生了了解中國各方面情況的興趣。在學習中,她理解了中國的發展過程。
陳志文:
這是對中國全面的體會。
俞立中:
還有一位以色列的學生,在上海紐約大學的四年里,深入了解了上海的各個方面,了解了中國文化,也看到了中國近代社會發展的問題,做了一些研究。她很喜歡中國,認為中國將會在國際事務中起到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她打算在中國工作。
在上海紐約大學就讀的國際學生,是按紐約大學的標準和程序錄取的。不少學生拿到了哈佛、斯坦福等名校的Offer,但最后選擇來了上海紐約大學。他們是愿意吃螃蟹的人,對中國文化感興趣,看好中國社會經濟發展的機遇。這些學生,我認為將來有相當一部分會成為各界領袖性的人物。
陳志文:
我發現您講起學生來,就特別興奮。從這個角度來講,作為上海紐約大學校長,您應該對自己還是比較滿意的。如果滿分是100分,您給自己打多少分?
俞立中:
我不敢給自己打分,可以給學校打分。如果100分是滿分,前六年上海紐約大學的表現應該打120分。它是超出所有人預期的。
陳志文:
總結一下,上海紐約大學模式成功的地方是什么?
俞立中:
從一開始,我就講,上海紐約大學不僅僅是在辦一所大學。因為上海不需要再多一所大學,也不在乎多招幾個大學生。因為大學毛入學率已經很高了,能上大學、想上大學的人,基本上都會有機會。上海紐約大學真正的價值是在于探索、改革、創新。
上海紐約大學要在中國辦一所世界一流大學,應該怎么去做?我們不斷的給自己提出要求,走自己的路。例如,在本科教育階段,我們引進了紐約大學的通識教育模式,但并不是簡單的照搬,而是做了一個更符合時代特征、有探索性和變革意義的通識教育模型。把培養學生創新和創造力的課程以及中國元素融入到課程體系里。更加強調通識教育課程的跨學科、多元文化的特性,讓學生能夠站在不同的文化視角上看問題。
上海紐約大學一直堅持了多元文化融合的原則。現在就讀的學生中,51%是中國學生,49%是國際學生,來自約80個國家。在宿舍安排上,也盡可能的讓不同文化背景的學生住在一起。讓學生在日常生活中有機會與不同文化背景的同學之間產生交流、沖突、融合。學生組織也是這樣的,所有社團或者俱樂部,不能以地區為目標,一定是兩種以上文化背景的學生一起發起組織的。
上海紐約大學很成功的堅持了多元文化融合,學生在多元文化的學習和生活環境中成長起來。學生有機會接觸到世界不同文化,也培養了他們對不同文化的尊重和理解。實際上,我覺得很重要的一點,是改變了學生對學習、對世界的認知。
陳志文:
在上海紐約大學隨時隨地都可以學習,和同寢室的人就可以。
俞立中:
上海紐約大學強調,第一個學習對象,就是你的室友。在這個過程中,也形成了學生的世界觀、價值觀。
開放與特色,形成中國大學的世界“影響”
開放與特色形成中國大學的世界“影響”
陳志文:
2018年是改革開放40周年,在教育上,開放可以理解為國際化。上海紐約大學就是教育國際化的一個代表。走到今天,您對中國教育國際化有什么樣建議和期望?
俞立中:
我認為,對于高等教育國際化的認識,不應該停留在人員流動和交流的層面。我很反對表面化的評價,僅憑幾個數據來判斷是否成為世界一流大學。
中國的大學要把自己放到世界高等教育的大平臺上面去考量和審視,以決定自己的走向。要去想世界高等教育未來走向會是怎么樣的?去看看別人在做什么事情,也想想我們在做什么事情。有沒有這個高度,能不能這樣做,就決定了一所學校發展的大方向和戰略。
陳志文:
您說的其實更多的涉及到了現在很熱門的詞“雙一流”。一流學校、一流學科,高校也必須站在這上面去思考。
俞立中:
什么叫一流?這是個很重要的問題。我曾經問過密歇根大學校長,怎么理解一流學校、一流教師。她就跟我說了一個詞,影響力。我問,如何去衡量呢?她說,學生和學者心里都有一把尺子。
也許在中國高等教育發展的過程中,需要有數量標準。但這不是終極目標。中國學者在國外期刊上發表了那么多文章,到底對科技產生了什么影響,對技術進步產生了什么影響?現在是需要考慮一下“影響力”的時候了。
陳志文:
您是在中國接受了完整的本科教育,在英國讀了博士,而現在的合作對象又是美國的大學。想請您比較一下英美的教育。
俞立中:
我沒有做過系統的研究,只是根據自己的經歷來說一下我的認識。英國的博士培養模式和美國不一樣。剛到英國,我曾問導師,我需要上什么課。他說,我們不需要你上什么課,你可以自己到圖書館找資料,也可以跟教授們溝通交流,以獲得你想要的東西,這些都是學習方式。你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帶到實驗室里,在探索研究的過程中去學習。
而在美國,博士也是需要上課的。相對來講,英國對研究生的研究能力和嚴謹性要求是很高的。從本科的角度來講,美國學校更注重學生成人的過程,給學生打下一個很好的底子,培養學生的學習能力、合作能力和選擇能力。當然,美國大學也有其他不同的模式,如工科特色的學校就比較強調專業、強調應用。
我認為,高等教育不應該只有一種模式。道理很簡單,因為每個個體都是有差異的,沒有一種模式會適合所有的學生。高等教育只有提供不同的培養模式,才能夠讓不同類型的學生找到合適的機會。
陳志文:
如果您有孩子,您更愿意讓他在美國還是英國接受本科教育?
俞立中:
家里需要考慮上大學的只有小孫子了,但還早著呢。從我個人的意愿來講,是讓他自己選擇。但是如果希望孩子更從容的去面對社會、面對未來,通識教育對人的成長來說,可能更有后勁。
陳志文:
把中國加進去,您再比較一下呢?
俞立中:
中國的高等教育,在解放以前更多的是英美模式,解放以后是按照蘇聯的模式。現在的高等教育都有這些影子,但應該是更有中國特色了。
陳志文:
您認為,高等教育國際化的過程中有沒有意識形態的問題?
俞立中:
教育必然涉及意識形態。每個國家的教育都在不同程度上滲透了自己的主流意識形態。而教育國際化的原則是應該讓學生了解這些源于文化和社會制度的差異,引導學生在比較、思辨的基礎上建構自己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這樣確立起來的觀念才可能是影響一生的。
陳志文:
有很多人認為,美英的教育是沒有意識形態。
俞立中:
美國是個很講意識形態的國家,而美國的大學強調的是辦學自主、學術自由。每個教授有自己的獨立思想,肯定會有意無意地表達出自己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因此,在英美大學里教授在教學中的學術自由和學術自律也是相輔相成的。
陳志文:
也就是說英美教育中的意識形態是隱性的。
選拔與培養,構建學生自己的“價值判斷”
選拔與培養構建學生自己的“價值判斷”
陳志文:
關于學生的培養,您是怎么考慮的,上海紐約大學又是怎么做的?
俞立中:
首先,上海紐約大學提供給學生的是一個多元文化的學習和生活環境,文化差異是客觀存在的,更重要的是在認同差異、尊重差異的基礎上積極尋找共同點,實現不同文化的融合。
其次,強調全球視野,引導學生在比較、思辨的基礎上建構自己的世界觀。任何灌輸的或被動接受的觀念,會經不起反例的質疑。上海紐約大學強調不要一味去追求標準答案,而是通過比較,思考那些已被大家認同的論述在不同文化背景下、或在不同時代里,有哪些不完善的地方,有什么不合時宜的方面,敢于挑戰權威。批判性思維是創新的基本要素之一。
其三,強調社會責任感,以積極的人生態度和價值取向面對千變萬化的世界,而不是極端利己主義。我想,這些對人才的長遠發展都是很重要的,對構建人類文明共同體、積極參與全球治理是非常重要的。
陳志文:
在招生的時候,您更喜歡什么樣的學生?
俞立中:
學校更喜歡那些敢于吃螃蟹、樂于接受挑戰,愿意走出舒適區的學生。在校園日活動中,我會提醒學生,上海紐約大學的培養目標和培養模式是否適合你,可以問自己四個問題,如果回答都是YES的話,可以來試試。
第一,你愿不愿意選擇一條不一樣的人生道路?這條路不是平坦舒適的,而是充滿著挑戰,但會給你帶來很多意外驚喜。
第二,你愿不愿意選擇一種不一樣的學習模式?沒有人替你安排和選擇,學校會提供給你很多學習成長的機會,但選擇權是你自己的,需要學會主動學習,學會選擇。
第三,你愿不愿意建立與世界的紐帶?上海紐約大學給你提供了非常豐富的全球資源,如果你只想關起門來自己做點事情就可以了,那是浪費資源。
第四,你能不能在較短的時間里,適應全英語的教學環境?上海紐約大學意在選拔優秀且適合的學生。我們認為招生工作就是學校和學生雙向選擇的過程,學校在選拔適合自己培養目標和培養模式的學生,而學生也在選擇適合自己的學校。
陳志文:
上海紐約大學是如何進行招生的?
俞立中:
我們通過三個環節來選拔中國籍學生。首先,學生必須于1月1日前在網上填寫并遞交美國大學通用申請表,同時要把中學的學業成績寄到上海紐約大學。這是檢驗學生的學習能力及其對上海紐約大學的認知和意向。第二,學校會根據申請材料,選拔一部分學生參加歷時24小時的校園日活動,通過模擬課堂教學、寫作、一對一交流、團隊活動等來考察和評價學生各方面的能力和素養,包括思維、表達、團隊合作能力、英語應用能力以及學生的人生態度、價值取向等。每批有30多位老師和100多位學生在一起活動,每次活動結束后,老師們會在一起討論,對每個學生進行評價。
學校會選擇一批學生作為條件錄取,即A檔,學生的高考成績只要高于一本線,就一定錄取。還有一批學生為候補,即B檔,等高考成績出來后,我們會結合校園活動評價和中學學業表現,從中選拔一部分人錄取。
陳志文:
上海紐約大學的招生辦法基本上還是美國的模式,結合了中國的模式。
俞立中:
比美國招生模式復雜得多,不僅有校園日活動,還需要結合高考成績。
陳志文:
比較中國的高校招生制度,您認為上海紐約大學的招生制度好在哪里?
俞立中:
上海紐約大學不是把高考成績作為唯一的標尺來評價學生、選拔學生的。我們是綜合考慮學生各方面的情況,先選學生,然后再通過高考。學校非常關注學生是否有積極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我們希望學生放飛思想,拓寬視野,完整地去認識這個世界,希望學生的價值判斷和選擇不是急功近利的。
問題與建議,教育需更關注“人的發展”
問題與建議教育需更關注“人的發展”
陳志文:
我再往下延伸一下,您覺得中國基礎教育在國際化過程中存在哪些問題?
俞立中:
盡管中國的基礎教育一直在改革中,但受高考指揮棒的影響還是很大。很難說是中小學校長愿意這樣做的,也不是老師和家長愿意這樣做的,而是社會價值取向出了問題。中國基礎教育在國際化方面也做了很多探索,也有很多成功的案例。同樣,需要警惕的是千萬不要使之功利化了。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中國的基礎教育能不能使得學生各方面的成長都很健康?學科成績和素質發展并不是矛盾的,不應該對立起來。
另外,我們有時候把英美的教育過于標簽化了。
陳志文:
有時過于強調中國教育的薄弱項。實際上,英美教育中是分為精英教育和大眾教育的。
俞立中:
據我了解,英美教育的實際情況是,政府對基礎教育的投入是確保公立教育的水平,旨在讓每個人都得到良好的教育,也是我們認為的比較愉快的學習方式。而所謂的精英培養只涉及10~15%的學生,一般會進入到私立學校,學習也是非常具有挑戰的。但目前在國內學校,我們是用比較高的學習標準來要求所有學生,反而弱化了人的基本能力和素養的培養。
陳志文:
您覺得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是什么?是誰的責任?
俞立中:
我認為,政府、學校、家長都是有責任的,實際上是社會價值取向的問題。一個穩定的社會結構,價值判斷和取向應該是多樣化的,每個人有自己的選擇,在不同意義上實現自己的價值。如果社會價值取向趨同,大家都是同樣的選擇,社會就不平衡了。
陳志文:
您認為這個價值判斷由誰造成的?
俞立中:
很難講,我知道很多家長心里是不愿意的,但是不得不隨大流。“劇場效應”使得家長們心里很焦慮,成為了社會現象。教育主管部門的評價、企業的用人標準、媒體的傳播口徑、教育機構的廣告宣傳等等,都會起到引導作用。大家都希望有一個標準答案,什么是成功的?什么是不成功的?如果大家都用一把尺子去衡量,最后很有可能是千軍萬馬走一個獨木橋。
陳志文:
可能沒有辦法說是誰的責任。這是互為因果的,也是一種惡性循環。家長這樣的選擇,是因為社會就是這樣衡量人的。舉一個現實的例子。今年上海剛出臺的落戶政策,清華、北大應屆本科生可以直接落戶,也就是說上海市政府是用這個尺子去衡量人的。家長就會去追這把尺子。反過來,如果上海不用這個尺子去衡量,又解決不了所有的落戶問題。
我跟您有一個強烈的共識。在中國基礎教育國際化的過程中,進入了一個誤區。英美的基礎教育分為兩條道路,一是針對精英的,一是針對大眾的。而中國,過度的強調英美的大眾教育模式,強調輕松、幸福、快樂等等。但是,有時候是錯位嫁接了,大量的精英不是走這條路的。
俞立中:
另外一個問題就是,什么是均衡?有時候是讓90%的學生陪10%的精英讀書。大家都讀得很苦,但最后還是要分流的。
陳志文:
您認為,該如何平衡這件事呢?
俞立中:
從社會需求的角度來講,是多元化的。不同的崗位和層次的工作,對人才的要求是不一樣的。社會需要領袖型的人才、也需要專業技術人才,更多的是灰領、藍領,大家都是對社會經濟發展有貢獻的。但不同的人才,不是一種模式能夠培養出來的。中國高等教育應該向多元化發展,讓學生有更多的選擇,也滿足不同工作崗位的要求,形成一個良性的生態結構。需要社會進行引導的是,不論學生未來從事什么工作,都要尊重他們的價值。
舉個例子,如果一所學校能夠把學生培養成為某些技術崗位上的出色人才,我覺得這就是一流教育。為什么一定要走同樣的道路呢?
陳志文:
現在有很多高職高專的高考錄取分數線,遠遠高于二本學校了,甚至有些達到了一本。中國在這方面是在不斷改變的。
俞立中:
現在大家都意識到這個問題了,但是愿意做實踐的人遠遠少于提出批評的人,這是一個大問題。關于中國教育的問題,大家很焦慮,教育理念也談了很多,但是需要實踐、需要去做。
我經常跟人家開玩笑說,我就是一個打工的,不要跟我空談教育理念。我們需要更關注的是把好的理念變成實踐。
陳志文:
如果給中國教育一個建議,你最想說什么?
俞立中:
我認為,中國的教育應該把更多的關注點放在人的發展上。教育的本質,就是為了讓每個人的潛力得到更好的發揮,能夠讓每個人更幸福的生活。教育發展到任何一個階段,都不能忘記了這個初心。如果中國教育堅持這個出發點,會得到大家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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